牛天涯果真人杰,二十八字道尽天下强者,古往今来只如此!”
千千微微一震,目光落到昏迷中的牛天涯身上。那张脸虽然饱经风霜,却依旧带着未脱的稚气,这个年龄,应该是扑在母亲怀里撒娇,跟着父亲劳作的无忧无虑的岁月。而他,究竟经历了什么?对修炼、对人世出如此感慨。
凭君莫话封侯事,一将功成万骨枯!短短两句话,如大江东去,豪迈纵横。细一品味,却又苦涩连连。世人都看到神坛王座上高高的存在,又有谁看到王座下的累累白骨?那里,凝聚了世人多少辛酸血泪、悲欢离合!
“凭君莫话封侯事,一将功成万骨枯!阿弥陀佛,牛施主佛祖胸怀,及常人所不能,老衲佩服!”门外,佛号高喧,苦禅大师的声音如黄钟大吕,振聋聩。
“苦禅大师?”千千身形一动,宝剑锵啷出鞘,粉红色光芒如水波柔息,荡漾开来。
“千千。”轩承运叫住千千,微微摇了摇头,依旧目视窗外高声道,“老友前来,何不寒舍一叙。”
“恭敬不如从命。”话音落点,门开处,苦禅大师带着念尘、念心步入房中。
“阿弥陀佛,小僧念尘见过轩施主。”念尘朝轩承运背影微微一躬。念心则神色冰冷,目视前方。
扫了一眼床上牛天涯,苦禅大师目光落到轩承运背影上:“难得轩施主有此雅兴,极目远眺。”
“瞻高望远,方觉天地苍茫;极目九天,才知苍穹辽阔。”轩承运身形不动,宛若一尊石雕,亘古存在。
“施主好雅兴,却不知敝派的东西,何时归还?”苦禅大师不作深究,话锋一转道。
身后,念尘却微微一震,目光若有所思看向轩承运。念心的目光,则落到床上牛天涯身上。
“那东西本来就不是你们的,乃是千年前我派圣物,敝派第三十二代掌门不慎失落,我们只是取回,何来归还一说?”千千杏眼倒竖,瞪着苦禅大师道。
“信口雌黄。”苦禅大师眉头微微一皱,“火云鉴乃是本派祖师坐修万佛山,偶开一石得来,历代供奉本派,什么时候成了你们的东西。”
虽然苦追不舍,但密宗势大,不到万不得已,苦禅大师也不愿撕破脸皮,怒道。
“哼。”千千轻哼一声,“出家之人,名利皆空,尤为贪念,想不到苦禅大师却反其道而行之,跻身心禅寺三大神僧之列,佩服佩服。”轩承运一语点醒梦中人,相比从前,千千更大胆,脸上带着一丝嬉笑。
“小丫头,莫要信口开河,若不是你们盗去,又岂会有今日之事,敝派宝物,自要追回。”苦禅大师面色不变,道。
“嗯……”一声轻响,床上,牛天涯动了一动,双眼缓缓睁开。
“你醒了?”一直伫立不动的轩承运身形一动,飘到身前,手一翻,拿出一个葫芦,拔出塞子酒香飘散,给牛天涯灌下去。
“阿弥陀佛。”苦禅大师一见,眉头微皱高喧佛号。
牛天涯脱力晕倒,被轩承运带回也有一个多时辰。古武战技本就炼体,恢复起来自然快,此刻初醒,口渴难耐,入口处却酒香满溢,立刻精神大震。
“好酒!”一口气喝干葫芦里的酒,牛天涯翻身下床,活动一下手脚,除了略感饥饿,并无大碍。
“废话,当然是好酒,这葫芦是老子前年特地从掌门师妹酒窖中偷来的,我都没舍得喝,便宜了你小子。”轩承运瞬间像变了个人一般,嘻嘻一笑道。
“行,这份情,哥记下了,等哪天到了你们密宗,我也走一趟那个什么掌门的酒窖,弄他两坛来还你。”牛天涯大大咧咧一拍轩承运肩头,转向念心,“小妹妹,这才分开多久就想哥哥了,来,抱一个。”
“放肆。”苦禅大师怒目圆睁大喝一声,张口处,一尊黄金狮子咆哮而出,直扑牛天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