精芒一闪:“庆儿,为父觉得,这谥号会是忠武。”
嘉靖元年,岂不美哉?
所以那件事不急,现在的功劳只集中在追谥上。
要得到何等美谥,才足以配享太庙?
将来还想借这件事往上爬,那就只剩下为景帝正名。但那该要何等的勇气才能站出来,那完全不像追谥于谦这样毫无阻力啊。
这个严嵩……厉害啊!他连黄佐科途坎坷都已经关注到了!
书房里的谥法、史书旧例被他翻了一遍又一遍,皇帝要通过这件事达到什么目的被他揣摩了一遍又一遍。
最好有些人站出来说忠武不吉,诸葛亮后蜀汉败亡,郭子仪后盛唐转衰。
都是些孩子,确实喜欢舞刀弄枪之事。儿子现在去读的社学里都是官宦子弟,耳濡目染知道些朝廷动向也正常。
杨廷和,你学生就在这隔壁呢,伱有没有在听墙根?
重设三大营、之前议大礼对文官的伤害、梁储被单独召见……
于谦拨开云雾见青天,仅仅是只沉冤昭雪、肃愍谥号再上一个台阶吗?
而我朝追谥忠武的,都是武将,陛下不可因此启武将贪功启衅之心啊!
以现在这位陛下的精力与才干,他真用得着靠京营来防备叛乱?
什么样的谥号将来够资格买入太庙?
他想求的,是什么机会?一开头说的日讲和起居注官日侍左右?
严嵩啼笑皆非,揉着他的脑袋就说道:“你操心这些做什么?先专心功课就是!”
严嵩想着夏言那个同乡、杨廷和这个座师、梁储……
“对!”严嵩郑重地点点头,“忠武最好用!”
可这件事很难做到啊。
这大礼行得多么正义凛然?是为了于谦被追谥的事。
但是他严嵩毕竟是跪在了梁储面前。
“陛下要重设三大营,以后肯定要打仗啊,于少保打仗那么厉害。大家都觉得,于少保像岳武穆一样厉害,又冤死了。”
听他进来就是说这些闲话,严嵩哪里会跟儿子继续说这些朝堂里的弯弯绕绕?
“苏明允编的《谥法》。”
严嵩沉默着。
严嵩习惯了儿子会拿经卷来请教,暂时放下心事坐到了椅子上。
规格一定要高!一定要把英宗功过、景帝遗憾的气氛渲染起来,一定要把对于谦的唏嘘造起势来!
在做好功课有理有据地吹牛逼这件事上,他是认真的。
而忠武之臣配享太庙,门槛足够了!
严嵩愉快地笑起来,摸着儿子的头:“去背!另外还可以说,忠武是通谥,文臣武将都能用!于少保能文能武,品性高洁,史书上于少保应该是和诸葛亮一样的人物!岳武穆,后来也是岳忠武!”
严嵩回到了书房,奋笔疾书。
文臣都不肯去往这个高度想,很多人都还不知道陛下有意让于谦配享太庙。
“……可是读到了疑难之处?”
这天回到了家里,严嵩就一直坐立难安。
不,青是什么颜色?
铜胎掐丝珐琅,皇宫御用,景泰蓝!
于谦要见景帝?
“之前爹不是说陛下很厉害吗?陛下总会赢的,爹您就可以帮陛下啊!”
“爹,您怎么一直走来走去?又出什么大事了吗?”
陛下既然首肯了这件事,就不怕别人议论英宗景帝当年事。
追谥只是开始!
梁储已经老了,他现在要考虑身后名。他的身后名,是要有人像杨一清一样去告诉李东阳:我们准备给你“文正”的谥号。
“忠武?”
做了多年老好人的梁储,不像杨廷和那样有毛纪这样的人簇拥左右。
忠字当头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