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再次是临时发生的大事,比如说灾患的处置,比如说突然发生的边患,比如说某些因罪因病突然空出来的重臣之选。”
可是令几位重臣十分意外的是,燕朝居然不是在乾清宫召开。
这是核心权力的分配。
“首席御书房伴读学士既然列席,自当建言。”朱厚熜理所当然地点头,“这国策会议,也本就该畅所欲言。最后的决定,自然由朕做出判断,形成诏制。”
“登极月余,除了钱宁江彬案及其籍没家资处置好了,裁撤冒滥及重设三大营的方向定了,登基诏书中所说还有诸多事情没定下个方略。”
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,这一天到了。
皇帝这是要干什么?
杨廷和之前没有第一时间出言反对,就是隐约感觉到有点不对。
阁臣是一定会阻止的!
谁料天子深深地看着杨廷和诸人继续说道:“卿等不是一直担心内臣以批红之权恃宠生骄吗?朕不妨把话说明白了,这首席御书房伴读学士确实极为重要,但终究是从朝臣中由朕点选。诸位大学士,九卿,伱们该不会认为这首席御书房伴读学士的才学、见识、品性比不过司礼监掌印吧?”
老朱家对臣下算是比较严苛的,俸禄设置得远低于宋朝。官员退休之后,俸禄也就停掉了,除非天子恩赐。
“内臣外臣之争,内阁与六部之争,学问之争,许多缘由也总让朝堂人事不宁。”朱厚熜令他们很意外地把这些问题点破了,而后更直接地说,“官居高品,每个人的去留对国事都会产生重大影响,每个人要想多分精力忠君用事也需要少些顾虑。”
深深地看着朱厚熜,杨廷和心里闪过一个大逆不道的念头:他就不怕以后这御书房伴读学士与内阁大学士、九卿连起手来,真正彻底架空他这个皇帝吗?
果然是真等费宏、杨一清到了就把还悬而未决的那些大事商议一遍,但却又多了个王守仁!
还担任着左佥都御史巡抚江西,现在又多了个侍讲学士头衔的王守仁自然是目光焦点。
可眼下并不相同。阁臣九卿俱在,若他们要记录君臣奏对,应该另设书案坐在一旁才对。
果然如此,这么要紧的皇权,怎么可能会放到文臣手里?
从之前的情况来看,皇帝对大权是很看重的,他也足够勤勉,而且不像是少年的那种短暂热情。
两侧满墙的书卷可以证明皇帝的勤勉好学,御座之后那巨大的大明舆图可以证明皇帝心忧天下,但最让他们意外的是分成三组拱卫着御座的十八张椅子。
是因为与宸濠之乱叙功有关,还是皇帝要重用?
虽然现在是戴罪之身,但毕竟仍然是吏部尚书。也就是说接下来三年里只要不再继续被翻旧账拿出实据,那至少可以坐稳这三年的位置。
“但这首席却可以列席国策会议?”杨廷和深深地看着他,“陛下,那这御书房伴读学士,于国策会议上也可建言?”
现在更是要阁臣、九卿都在场一起议定大事了,而且这显然会成为定例,那内阁以后还有没有票拟权?
对严嵩来说,这意味着他将有充足的机会亲身经历所谓“国策”的商议出炉过程。有这份经历的,不是作为将来的阁臣培养又是什么?
而目前对皇帝这个决定最感到紧张的,毫无疑问是阁臣。
他不当一回事一般地开了口:“朕还年轻,许多国家大事兼听则明。朝会上乱糟糟的你一言我一语,许多事也不能一直当场议下去。到了这里,坐着说,心情上也放松些,你们也都是很多事上能拿主意的臣子。在这里要商议的事,朕也初步想了个计较。”
不论是谁担任了这个关键职位,那都将是大明历史上必定会被记载的一笔。
皇帝有命,一时还云里雾里的众人只能